庭燎_君子至止

大概是个无趣的人

人间花草

给范蕴若八段,谢谢你染红这个黑白而无言的世界。用《琅嬛遗事》的人设,背景是建国之后大家的聚会。有ooc,勿转出lof,勿上升真人。

我无法猜测范蕴若抑郁症的成因,也许并无成因;也没有资格去臆测他究竟经历了什么。如果这样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好的选择,那么只有祝福他在另一个世界不再难过,不再失眠,继续追求他所追求一生的棋道。

1952年。北京。一群在文化与科研界各个领域有所成就的中年人又聚在了一起——他们中的一些人,已经十余年没有见面,可这时却仿佛他们昨天还曾并肩而行。酒过三巡,很多人都已醉眼朦胧,说话也随意了些,“哎……小米啊,你们上海真不够意思,张罗了这么久,就来了你一个。”唐韦星口无遮拦的毛病又犯了,众人皆惧,可见唐氏毒奶余威犹在。芈昱廷摇摇头,“上海那里很忙,庭钰要帮陈市长做很多事。阿蕴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连笑连忙制止芈昱廷;小米也似乎想起了什么,赶紧低头。一旁的柯洁表情也变了,好像要哭出来一样,努力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。连笑想起,范蕴若走的时候他正在人生的低谷期,经历这件事过后,他一夜之间长大了,不再纠结于少年意气,转而专心医术。“柯柯。”他轻轻喊,柯洁也轻轻应他,“笑笑。”“我总想知道,一个那么乐观的人怎么会这样结束自己。他那段时间不停地说对不起,如果我们能及时安慰他,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果。”连笑拉住柯洁的手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每次提到阿蕴,他都会说这段话;所有人都劝他阿蕴的事不怪任何人,但他还是会这样说。
“唉,那年有场比赛,结束的时候我把衣服丢在那里了,还是阿蕴一路狂奔追到车站还给我的呢。”唐韦星意识到自己失言,却也按不住对青年时代的回忆。那是个那么善良温柔的少年,那件事发生时大家简直不敢相信,互相打听了半天,电报信件都发了一堆甚至亲自到朋友家里去问,得到的结果却出奇一致。他们中的一个就这样离开了他们——在当年那场事关民族文脉的斗争中,他们失去了很多同伴,也早已作好自己或自己的好友突然离去的准备,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人的离开是这样的方式。
丁浩和杨鼎新一直在喝闷酒。那年听说噩耗,丁浩把自己关在家里半天没有出来,谁叫都不应。他的脑海中尽是帮大家找场地踢球、给大家打水的圆脸前辈。这些事情并不复杂,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担,每次阿蕴都主动去做;由于年龄差距,他们接触不多,可他已经把阿蕴当作朋友了。等心情平复了一些,他与杨鼎新都写了文章发在报纸上,作为对阿蕴的纪念。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增加,他并不喜欢写什么矫情的文字;他只是希望在记忆鲜活时,记录下真正来过的人。他转向杨鼎新,“鼎新,有时间我们去踢球吧。”

“可是谁来给我们找场地买水呢。”杨鼎新看着杯中剔透的酒水。当年在学校时,他们一起讨论世界的起源,阿蕴坚持说世界是上帝创造的;杨鼎新并不了解宗教,只觉得二人观念不同,加上兴趣有所差异于是交流渐渐地少了。后来他的腿受了伤,足球也就被搁置了;现在年纪又大,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剧烈运动。他们都已过了那个了无牵挂的年龄,可是总有人停在当时,不再长大,也再没有除那个年龄段以外的烦恼。

一旁招待大家的聂云菲早就红了眼眶。“你没有任何对不起的。这也是种解脱,希望那边都是快乐吧。”她决定明天早上,一定要去北海看看。现在,天空的远处挂着一颗明亮的星星。
“阿蕴走了多久了。”
“十多年了。”
“他现在过得很好吧。”
“或许是的。”
人间花草太匆匆,春未残时花已空。
自是神仙沦小谪,不必惆怅忆芳容。
——苏曼殊《偶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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